“哭什么呀,哭什么?”盛星嘲笑他,又隔着一步长的路,蹲了下来,他伸手挥了挥,视线里全是江菱月那双泪蒙蒙的少年眼睛。
盛星的手也肿,像是冰窖里的柿子,要是天儿一热,就又软又烂。
“盛星,你该上台了!”钱四代没动手也没喷脏,穿着件深蓝色的大褂,在外要装一副体面人的样子;可盛星看得到他眼睛里那股冒火的烦躁劲儿,于是猫着腰,溜了。
钱四代没理会江菱月,他转身,耸着肩走,像个阎王。
最主要是沾了角儿的光,盛星这帮暖场的小孩儿,也被陈太太赏了。凌莉润那年也就二十岁,长得一副大姑娘模样,说话还软嫩嫩的,可语气神态一点儿不含糊:“今天有幸欢迎晓昏班来我们金双会馆,我期待了好几个月。”
“陈太太满意就好,今儿个献丑献丑,不精致的地方请您别见怪。”钱四代连忙作揖,提起颊rou,紧张地微笑。
站着的是满屋子人,连同刚拜师的七八岁的,以及唱了十七八年的;江菱月站在那帮衣衫破烂的小子里,明显高出来一截儿,他仰着头,看那天花板上的电灯,然后,浅薄地笑。
没谁注意他,他也不注意谁。
盛星清楚记得,那天晚上乱糟